归澜_第一二二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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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二二 (第1/4页)

    

第一二二



    京都的天空是一种高远而肃穆的蓝,几片稀薄的云彩如同被扯碎的棉絮,悬在澄澈的天幕上。阳光明亮,却带着拒人千里的清冷,无声地笼罩着这片权力栖息之地,为每一砖一瓦都平添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威压。

    玉泉山脚下,沈聿的座驾经过数道严密无声的盘查,最终驶入那扇朱漆大门的正门。上一次来,还只能从侧门进入,那时江老爷子虽已深居简出,精神却依旧矍铄,如同定海神针般坐镇于此。

    与彼时截然不同,此番从门岗至内院,气氛明显紧绷了许多。肃立门旁的安保,穿梭往来的勤务人员,面孔几乎全部换了一遍。他们对待沈聿的态度恭敬而热情,行动间透着训练有素的利落,全然不见此前江家二叔得势时,那些旧人眼中隐含的颓靡观望与欲说还休的窥探。

    显然,江家以雷霆手段上下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洗。能将这次谈话地点直接安排在老宅,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。以这座象征着家族传承的宅邸为原点,江贤宇已牢牢掌控了全局。

    即使沈聿早就轻车熟路,但引路的工作人员依旧恭恭敬敬,将沈聿带至主楼。意料之中,江贤宇在书房里等他,那间象征着家族最高权柄的书房,曾是江老爷子的专属。

    书房内暖气充盈,空气中交融着雪松的清冽与老檀木沉淀下的微尘气息,厚重而压抑。沈聿的目光掠过博古架上那些沉默却价值连城的古董,最终落在临窗的黄花梨书桌上,桌面光可鉴人,映出窗外疏朗的枝影。江贤宇正背对着门口,站在顶天立地的红木书架前,指尖似乎在一排书脊上缓慢移动。听到脚步声,他转过身,脸上带着一种经历风暴的平静,眼底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。

    “来了?”江贤宇的声音很平稳,他抬手示意沈聿在书房中央的沙发上落座,“老爷子这段时间身体不适,北戴河的环境更适合静养。”

    话说得轻描淡写,仿佛只是寻常的家庭安排。但其中蕴含的血雨腥风与权力更迭的决绝,却举重若轻。江老爷子是“被”身体不适,送去北戴河静养了。江贤宇选择在这里会面,绝不仅仅是为了方便。

    沈聿的目光扫过,没有立刻坐下,而是踱步到博古架前,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上面陈列的珍玩。最终,他的视线落在一只精巧绝伦的珐琅彩鼻烟壶上。指尖触到冰润微凉的瓷胎,他将其轻轻拿起把玩。玻璃胎画珐琅,壶身绘着细腻生动的婴戏图,釉色饱满温润,是典型的乾隆工,更是老爷子的心爱之物,时常在掌中摩挲,沈聿见过几次,颇为合眼缘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喜欢,拿走的时候低调些。”江贤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听不出情绪。

    沈聿没接话,反而将那只珍贵的鼻烟壶在掌心随意地抛了抛,又稳稳接住,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。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试探。

    面对这种近乎挑衅的试探,江贤宇并不觉得冒犯,反而觉得他幼稚:“知道你忙,年后就要开大会了。”江贤宇走到书桌后坐下,语气依旧保持着良好的耐心,“千头万绪,就不留你吃饭了。不过,说几句话的功夫,总不会耽误你吧?”

    沈聿这才将鼻烟壶随手揣进大衣口袋,动作自然得像取回自己的物品。他走到沙发前坐下,身体微微后靠,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江贤宇脸上,毫不客气地开口,直奔另一个目标:“那条沉香串儿呢?”

    他指的是江老爷子珍藏的一串清末沉香朝珠,油润乌亮,奇香内蕴,醇厚悠远,是难得一见的珍品,沈聿惦记它很久了,如今,倒是个可以直接开口索要的好机会。

    江贤宇似乎早有预料,脸上竟带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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