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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解,他拒签。这不是选择性,这是代价。”

    王瑶问:“所以你意思是,没有解了。”

    盛轩盯着她,眼神很淡,“也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International   Cooperation   Constraints可以作为策略。但前提是有人愿意谈。”

    王瑶抬头看他,声音很低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盛轩笑了笑,没正面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不缺钱,也不靠抓他升职。你手里有什么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
    她听完没吭声,只把水杯推到一边,站起来准备走。

    走到餐厅门口时,她没回头,只低声吐出一句,“王八蛋。”

    街上风大,王瑶拢了拢外套。回到酒店后,律师还在等她的消息,两人对坐在房间小会议桌前,来来回回讨论每一种策略,翻出所有司法豁免条文与可能路径。

    房间光线冷白,资料摊得满桌。律师说:“这个案子已经跟Serageldin挂上了。”

    王瑶听见那个名字,反应有半秒的迟缓。

    2008年金融市场崩盘的余震还没散,最核心的打击是信用工具。CDO结构层层杠杆、定价虚高,没人知道这些纸上资产背后到底值多少钱。Kareem   Serageldin是瑞银固定收益部门的高管,也是为数不多在金融危机中被刑事定罪的投行人士。

    三个月前,Serageldin被正式起诉,罪名是串改CDO资产定价、虚报账面盈余。那次事件引发的连锁整顿里,多名中层被上交。他签了认罪协议,交出部分团队下属的名字。王瑶丈夫的名字就在名单里。

    他曾是Serageldin麾下的产品组成员。王瑶很清楚,那段时间的会议资料、模型模板,很多都用的是Serageldin办公室内测的版本。

    第二天。

    王瑶坐在律师对面的椅子上,眼神落在桌面摊开的文件上,没说话。钟表滴答走着,房间像是被时间封住了。

    中午一点,电话响了。助理敲门进来,说有人来了。

    是周言的父母。

    他们赶到纽约已经两天,联系不上王瑶,直接找到她在曼哈顿下榻的酒店。下午三点,王瑶从会议室出来,在电梯间等着时听见走廊那头有争执。她脚步顿住了,转身往后绕。

    会客厅门虚掩着,盛轩坐在沙发一侧,正和周言的父亲说话。语调不高,但句子清晰。

    “你们要他没事,那就得有个交代。”

    周母压着声音问:“什么交代?”

    盛轩靠在椅背上,看了一眼地板:“我看上王瑶了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没明说,意思却落在每一个字里。周言的父亲皱着眉,周母咬着嘴唇,半晌没说话。

    门外的王瑶靠在墙边,指尖扣着手机,冷风从走廊窗缝灌进来,吹得她耳骨发麻。

    几个小时后,周母见她时:“你就帮帮周言吧”

    “盛先生是帮忙的。”周母握住她的手,“他愿意照顾你,也不是坏事。”

    王瑶看着她。那双手她曾在医院外冻得发红时握过,那是在她病重的冬天,唯一有人来接她的夜晚。

    “你是我们家的人。”周母低声说,“但你也知道……现在这种时候,不能太自我。”

    她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她知道。她不是亲生的。十八岁那年到苏黎世,被安置在这个家,从一开始,她就是一个闯入者。后来结婚,也是两人默契之下最不麻烦的选择。她理解他们的顾虑,也理解在他们心里,谁更重要。

    没有争执。

    当天傍晚,王瑶回到酒店,打电话给盛轩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留下。”

    “条件呢?”那边语气很平。

    “你要放了他。”

    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。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盛轩说,“我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夜里两点,曼哈顿的高楼反射出一点光。房间安静得像个监室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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